“那不是除掉一个人就能解决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更何况……”他顿了顿,眼神如刀,“我这身赵桓之子的壳,若主动干掉他,就等于亲手砸了自己的牌坊。”

    “届时民心疑我,朝廷讥我,不需金兵来,我自己先崩。”

    宗泽叹了口气:“陛下所虑,远胜老臣。”

    赵恒摆手一笑:“宗老不必自谦,你这一提醒,让我防得更细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事,我们不能动,但得防。”

    他起身,在殿中缓缓踱了几步,忽然道:

    “你再派人走一趟燕京,继续打探宗翰与金廷的动静,尤其是金人近期是否对外放出有关赵桓的动向。”

    宗泽点头应下,随即停顿片刻,眼中露出一抹迟疑,最终还是低声开口:

    “陛下——”

    赵恒回身看他:“嗯?”

    宗泽眼神压低几分,嗓音比方才更沉:

    “若真探得那赵桓……金人有放的打算,臣是否要提前做些布置,设下阻力?不动手,但……设法拖他回来的脚。”

    “比方说——让金人以为,放他回来也没多大价值。”

    这话说得极轻,语气却满是分寸。

    赵恒闻言沉默了几息,眼神静如深潭。

    他当然明白宗泽说的是暗着来。

    以天时地利去影响局势,比如在金国间谍耳中放风、让谍线误导大金宋人无人再念赵桓、或者制造大宋已立新皇,旧皇归来恐惹乱的假象。

    种种手段,无需动刀兵,却比动刀兵更狠。

    赵恒站在檐下,指尖轻叩窗棂,一时间无声无语。

    宗泽不催他,只静静等着。

    良久,赵恒才缓缓点头。

    “去办吧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“但记住,不许明着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