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宅卧房内。
蒋怀安死死咬着牙关,脸上的肌肉因为剧痛而微微抽搐。
小翠正用一块粗麻布蘸着浑浊的土酿烈酒,小心翼翼地擦拭他胸口伤处周围的皮肤。
“嘶……轻点……”他艰难地吐字。
随后,他指挥着小翠,将几种他勉强辨认出来的、据称有止血消肿功效的草药糊糊,仔细地敷在伤口上,再用相对干净的布条一圈圈缠紧。
“记住了,每天都要换药。”
蒋怀安喘着粗气,对着旁边看得眼睛发直的小翠,还有刚进门,名义上探望、实际上眼神里全是审视的冯默吩咐道。
“包扎的布条,必须用开水煮过,在大太阳底下晒干了才能用!”
“伤口周围,一定得弄干净!不能沾脏水!免得那些‘脏东西’钻进去,让伤口发烂!”
冯默站在一旁,眉头拧成了个疙瘩。
听着他嘴里蹦出的“干净”、“隔离”、“脏东西”这些从未听过的词儿,心里惊疑万分。
这蒋大人……真他娘的只是个读死书的县令?
这手段,利索得倒像是经验老到的军中老卒。
“大人,县衙的家底……老朽大致理了理……”
冯默压下心头的波澜,脸色沉重的开始汇报。
结果,比蒋怀安最坏的打算还要扎心。
府库里,粮食?
不足百石!
还他娘的多是发了霉、生了虫的陈谷子!耗子进去都得饿死!
库银?
呵,刮地三尺,除了黄土就是泥巴!
账册?
一塌糊涂!
王五那帮狗东西和前任留下的,全是窟窿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