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味道如何?” 傅友文询问道。 “尚可。” 几位官员答道。 傅友文再次提问。 “饱了吗?” 这次连御史和给事中都坦白回答。 “饱了。” 傅友文深吸一口气,然后又道。 “那么,现在该谈正事了!” 傅友文笑着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。 今天的朝会,正是由圣上精心策划的。 这些老家伙还想罢黜我,真是异想天开! 圣上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我,而不是詹徽等人,这足以证明对我的信任,我绝不能搞砸! 出海是必然的! “既然大家都已经吃饱了,那就继续刚才的话题吧!” 闻言,人们迅速散开。 刚才还一团和气,转瞬间,却又变得界限分明起来。 “别以为施点小恩小惠,就能改变我们的想法!” “就是!再者,这食物并非你的恩赐,而是圣上的!我们感激的是皇恩,与你傅友文无关!” 傅友文笑笑,并未与他们争执。 “既然刚才大家都说这食物能填饱肚子,那就行了!” “相信各位也能看到,这果子不大,但却足够饱腹!” “各位大人认为,此物与栗米相比如何?” 朝堂上,许多人疑惑地看着傅友文,有人轻蔑道。 “傅大人,有话还请直言,不要在这卖弄玄虚。” 傅友文笑道。 “我认为,这种作物可以替代栗米,而它正来自海外!” 兵科给事中陈易文摸着胡须笑了。 “呵呵,那又怎样?” “难道我大明内地就没有农作物吗?” “你这个崇洋媚外的家伙!” “启奏圣上,傅友文有不忠之心!” 朱元璋挥手打断他,严厉地瞪了他一眼。 “你是给事中,负责风闻奏事的言官,你能不能等别人说完,再发表你的看法?” 陈易文被朱元璋的话弄得面红耳赤,急忙鞠躬低头。 “微臣知错。” 朱元璋对傅友文道。 “继续说下去!” 傅友文急忙答道。 “是!” “微臣想表达的,并不是这种作物就比我们大明的作物好。” “我们国家的栗米和麦谷,对土壤的要求很高,浙江沿海地区几乎无法种植。” “但这土豆不同,它不挑土壤,几乎可以在任何地方生长。” “而且它一年可以收获两次,春天也可以种植成熟。” “不仅如此,它对蝗虫等害虫有很强的抵抗力,很少会受到虫害的侵扰。” 傅友文逐渐向大家介绍土豆的特性。 殿内的人们逐渐安静下来,每个人似乎都在沉思。 他们之前与傅友文争论不休,并非出于个人恩怨,而是为了国家的发展。 他们相信,如果国家将资源投向东南沿海,将会得不偿失。 在傅友文暂停讲话的间隙,兵科给事中陈易文插话道。 “嗯!既然这种作物如此优良,完全可以通过展示国家的力量,吸引各国将此作物引入我国,何必非要劳民伤财地出海远航呢?” 傅友文笑着回应道。 “诸位,像这样每亩能产三十石的作物,在海外还有许多未被发现的。” “因此,国家建造船只出海,不仅可以寻找更多的作物,西方国家看到我国的国力,也能对沿海国家产生威慑,第三……” “且慢!” 兵科给事中陈易文打断了傅友文的话。 这简直是侮辱人的智商,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摩擦! 亩产三十石? 你把朝廷的官员们都当成什么了? 我们可都是经过严格科考的进士,你把我们当白痴吗? 亩产三十石? 夸张一点倒也可以理解,但你这个,明显就是在愚弄人! 就算要骗,你也得讲究点,说个十石八石的。 你若是说二十九石又九斤又九两九钱,这数字不更顺耳? 陈易文和周围许多御史言官的脸色,都变得分外阴沉。 陈易文冷哼一声道。 “老夫今年五十二,从八岁起就跟父亲学习农耕,对农业非常熟悉,能有三石的产量已是好年景!” “傅大人,你真是不问世事,难道你就没有一丝羞愧吗?” “每亩三十石?老夫只能呵呵了!” 不只是陈易文这些御史言官。 连蓝玉等人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。 这个白痴! 这不是胡说八道么? 雄英请咱支持开海事宜,现在咱该如何回应? 谁能料到会碰到如此猪队友? 捧可以,但若捧得过度了,岂不是自食其果? 傅友文笑而不语,只是静静地听着大家的发言。 随后,他淡淡开口道。 “我户部已经完成了土豆实验田的种植,现在也都已结果,既然各位大人怀疑,不妨亲自去数一数,称一称。” 陈易文冷笑。 “我去,我要亲自揭穿傅侍郎的虚假面具,还圣上一个真相!” “我也义不容辞!” “还有我!即使我已五十九岁,也不允许有人欺骗圣上!” “也算我一个!” 朱元璋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,摆手示意。 “咱明白你们都是为大明着想,这件事,还需要你们共同权衡。” “既然如此,你们就跟随傅侍郎去看看,验证一下。” “毕竟耳听为虚,眼见为实,数完了,明天朝会继续讨论,都退下吧!” “微臣恭送圣上!” 众人起立,抱拳高呼,目送朱元璋离开奉天殿。 朱元璋走后,蓝玉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傅友文。 颖国公冯胜等人脾气急躁,准备上前与傅友文理论。 昨晚朱小宝告诉他们,要他们支持开海,眼看就要成功,却因傅友文而受挫,众人都心怀不满。 蓝玉制止了他们。 “等等,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。” 冯胜疑惑地看着蓝玉。 “老蓝,你不会真的信了傅友文吧?” 蓝玉不置可否地说道。 “再观察一下,别像那些老家伙一样冲动,我总觉得这些老家伙可能会被傅友文玩弄于股掌之间。” 在大殿中,以陈易文为首的御史言官们,目光不善地看着傅友文。 “傅侍郎,走吧,我们都急着想见识一番呢!” “就是!欺君之罪,非同小可!我倒要看看,你究竟有何打算!” 傅友文回应道。 “还有许多果实尚未收获,那就麻烦各位大人了!” 陈易文厉声喝道。 “别再拖延了!现在就走!” 傅友文带着笑意道。 “好,各位大人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