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只是很好奇，您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受挫，是我的这三十年过得太顺利让您嫉妒吗？凭心而论，我哪里有您过得顺？两任妻子，两个儿子，不管做错什么都有爷爷帮您兜底。不是吗？”
顾时盛的话语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，打在顾辉的脸上。
是啊，顾时盛哪有顾辉过得顺。两任妻子都无怨无悔地爱着他，父亲又是家里的顶梁柱，大儿子成熟能干，小儿子体贴懂事。他顾辉的人生，还能有什么不满意？
可是人啊，总是贪得无厌。拥有的太多，就会想要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。身为父亲，顾辉最怕的就是无法管教顾时盛，无法真正行使父亲的权利。尤其是顾时盛，他既怕这个儿子到他的头上去，又想教育他。
事到如今，顾辉才真正明白自己的错误。只有孩子会无条件地爱父母。正如他的所作所为如此恶劣，顾时盛也还能心平气和地和他坐在一桌上吃饭。
“爸只是太糊涂，想要管教你，让你吃点苦头。可是我哪有资格管你？你长这么大，我都没有尽到过父亲的义务。”顾辉悲伤地叹气，“甚至连望琛都说，我错得离谱。”
顾时盛颇感意外，没想到他的便宜弟弟还会向着他。
“但是爸真的不知道刘东会多次联合外人，还出卖公司。我以为……是我识人不准。”顾辉说道。
“事情已经过去，说什么也无济于事。您以后的日子，安抚待着，别再想什么幺蛾子。”顾时盛说完就想走。
“阿盛！”顾辉叫住他，“对不起。”
顾时盛没有回复，也没有多停留。
不是真的不恨，是已经无所谓。对于顾辉的道歉，悔恨的眼神，顾时盛已经不在意。
最初他会意外，会伤心，可是事情解决，他足够强大。对于父亲迟来的道歉，他不会再有任何触动。
如果顾辉会和那个六岁的顾时盛道歉，他们父子之间也许会有不同吧。
顾老爷子再客厅里练字，看到顾时盛出来之后并不诧异，“聊完了？”
“是。爷爷，我知道这是您的意思。谢谢您。”顾时盛说。
顾坤也没反驳，顾辉和顾时盛的父子关系有很大原因是他造成的。他现在能做的，就是尽可能地弥补。
“对了爷爷，”顾时盛想起一件事，“下个月我会出国去北欧。公司的事情会打点好。您不用担心。”
顾坤瞧他一眼，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，顾时盛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。都是年轻过的人，顾坤哪里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“和小江一起去？”
“是。”顾时盛笑道。
“去玩吧，多休息。这段时间你这么忙，也累了。你这也三十岁了，生日之后三十一岁，打算什么时候结婚？”顾辉问道。
“这要等潇潇同意，才能进行。”
“臭小子。”顾坤笑道，“抓紧啊，我还想早点抱重孙子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