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谈话之中的那层纸,终于是被贺临主动撕碎了。
这不是刑审,可是现场的气氛却骤然紧绷。
贺临知道了……
自己做过的那些事被抓了个现行,看向面前的贺临,陈砚初的脸色白了一瞬,手指忽地握紧,他的心跳速度比昨晚在审讯室里跳动得还要快。
他的第一反应是,贺临想起来了吗?
可又觉得不像,也许只是推理出来了。
陈砚初出现了慌乱,但他并不是因为愧疚,而是怕贺临报复他。
就他对贺临所做的那些事,把他千刀万剐似乎也不为过。
不过慌乱只是一瞬,他很快又恢复了冷静,找回了昔日的伪装。现在贺临是警察,不可能对他动用私刑。他是不可能完全记起来的,现在应该是在诈他,所以他不能慌。
想到此,他往座位的靠背上一靠,全然否定:“我承认,当初我是看到你掉在了冰湖里,没能施救。可是这些后面的事是怎么归到我头上的?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
贺临这时却已经找到了确定的答案。
他审理过那么多的犯罪者,早已把各种的反应烂记于心。
当面对峙时,对面人的反应,往往就是猜想的最好印证。
而他也早就熟知陈砚初装无辜的表情,这时看到只觉得恶心。
“真的是镇静啊,完全没有正常人听到这一切的慌乱。”贺临继续问面前的人,“这场戏你还准备演多久?白葬,白先生?”
对眼前的人,贺临是有恨意的,不光是因为他曾经差点让他死去,他更恨的是他差点消除了他的记忆,让他险些错过和失去容倾,让他的人生经历了两年,才一点一点拾回了自己的过去。
而这个人除去害他,还做了无数的恶事。
眼前的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,有多少人因他家破人亡,又有多少人因他失去生命?
而他却宛如死神一般,收割着人们的信仰、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巨额的财富还有人们的崇拜。
贺临说完那些话就收起了自己外露的情绪。
陈砚初就是在用别人的痛苦当做食粮的,看着别人越发的痛苦,他就越会得意,他怎么可能让他如愿?
取代恨意的是与邪恶斗争的坚决,贺临的目光牢牢锁定了他:“不管你的身份是哪个,只要你做了违法犯罪的事,都不能逃脱法律的制裁。”
果然,他这样的态度反而引得陈砚初无措,他努力扯起嘴角:“真是无稽之谈,这些都是你的猜想吧。我有点困了,贺警官,现在你说完了吧?可以让我回家了吗?”
陈砚初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,他到此时才觉得自己应该听从之前律师的建议。他用微笑着掩饰自己的情绪,不等贺临回答就准备起身:“你没什么其他要说的话,那我就先失陪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