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栖这一胎，用药保了六七个月，竟真的怀到了快足月。
头胎的分娩教学，就是本学期重中之重的内容，尹鹤搀着身怀重孕的育产师慢慢走进了实践教室，另外两个小弟子已经等在里面，正翻看各自的笔记，看见林栖进来，纷纷礼貌地站起来行礼。
林栖的肚子已经很大，尹鹤扶着他的腰，一手还帮着他托住腹底，才能走的稳些，胎已经开始坠了，但位置一直不下去，顶在他胸口，肚子已经难受了好几天，应该是快要生了，这段时间他每天都会在实践教室，让学生观察初产夫的身体变化。
林栖没有穿底裤，宽松的孕夫服套在身上，慢慢地走到了诊视台前，冲着另外两个学生招了招手，“再来一个人，扶我躺上去。”
结果三个人都过来了，扶着他的腰背和腹部，让他躺在上面，再慢慢帮他将两腿放好，调整了角度，“老师，您脸色不好。”学生A有点担心，林栖这几天一直没什么精神，观察的血样和触诊记录里，显示育产师有轻微的贫血，孕夫血压本该升高，但分娩在即血压却低于平均值，前三天的触诊都是一样的结论，胎动不安，偶见腹痛下血。
林栖笑了笑，将手搭在孕肚上，“生产之前，胎位下降，产夫出现骶骨疼痛，伴随持久腰痛，呕——”，说了一半，林栖上身微微抬起，尹鹤马上将一个瓷盆捧在他头侧，水声响起，林栖的胃因为长期服药已经很虚弱，每每胎动，经常出现呕吐症状。
学生A轻轻拍着他的背，林栖吐了一会儿，又躺下喘气，“所以，产夫在产前失眠，精神不佳，也是常有的事情，你们需要注意观察，来，摸一下我的肚子。”
他自己拉开了衣襟，露出了硕大的孕肚，随着呼吸轻微地起伏，三个学生纷纷上前，压着他的肚子轻轻摸了一圈，“后腰胯骨和骶骨的地方，也摸一下看看。”，六只手依次抚摸过他的后腰，臀胯，
“嗯，轻些，肚子，我的肠胃不好，普通孕夫的话，力道可以大一点，但是我，”林栖皱起眉，挺了一下身，学生B手一抖，哎呀一声，育产师的肚子忽然硬了。
“嗯......，摸到了什么？结论？”尹鹤轻轻地顺抚着他的胎，林栖则向学生B提问，
“老师的肚子，是孕囊假性收缩吗？还是，阵痛开始了？”学生B也跟着尹鹤在林栖肚子上缓缓揉按，试着回答，“老师，我需要看看产道才能确认。”
诊视台位置调高，林栖的产口敞开，露在学生面前，“可以，温一下手，我的肠道受不了凉。”
学生B用温水泡过手之后，手指伸进了林栖的产口，“唔.......”，手指在他产道里按压，刺激到了一腔之隔的肠道，林栖有些难受，尹鹤握着他的手，轻轻在他腹部揉着，学生B按了一会儿，“产道还没有舒张反应，应该是假性收缩，老师？”
林栖的脸色真的很不好，“唔......没关系，不是你的问题。”是他自己的问题，肠胃虚弱，胎体压迫，孕后期他几乎很少进食，大部分时间都是往肠道里直接推营养液吸收，或者喝一点清淡的汤水，所以刚才吐出的才会是会清水和胃液。
“对，阵痛开始的时候，伴随产道的剧烈收缩舒张，产夫的腹痛是由孕囊收缩、胎动踢打和产道痉挛一起作用的，你们应当如何缓解？”
“揉抚孕肚，保护内脏，按摩腹底，扩张产道。”三个学生都回答得很流利，林栖点点头，“好，抽血吧，今天这肚子还不能生。抽的时候再确认一下胎位。”
针管扎进手臂，三管血抽完，学生又再次按着他的肚子摸里面的胎，手指在他孕肚上推来推去，林栖肚子难受，也只能闭眼忍着，“胎位？”
学生相互看看，都给出了统一的答案，“头位。顺产的最佳胎位。”，林栖自己按着腹部摸了一下，在腹底处指了指，“胎头的位置，比起昨天有下降，”，三只手再次放在他指的位置，推按摇晃，学生B好像没摸清楚，重重推着他的肚子压了几下，直压得林栖肚子一阵胎动，“老师，我摸不到轮廓？”
腹中震动，胎儿往上一撞，顶得他再次呕吐起来，“呃......呕——，哈啊.......”，学生顿时慌了，手足无措地站着，林栖吐了几口，摆摆手，“没关系，羊水充足，你要再仔细些。”
然而学生不敢再碰了，林栖只得挺出肚子，引导着学生的手往自己肚脐下方轻轻按压，老师的肚子柔软彭隆，里面还在抽动，“感受胎动的区别，唔.......这里，是胎头。”林栖肚子里正动得厉害，上下的区别很大，学生马上分清了头脚，“摸到了，明白了。”
“好，都先去忙别的吧。尹鹤留下来。”林栖躺在诊视台上，有些疲惫。
学生行了礼离开，尹鹤低下头去亲了亲他的嘴唇，“肚子难受得厉害？营养液今天能用多少？”他要准备给林栖肠中推营养液了，这件事一直是他来做。
就快临产，林栖腹中胀满，胎儿下降后更是压迫肠道，可没有体力也是不行，“推800吧。”
粗大的针管放在他身下，尹鹤特意温过营养液，调整到与体温接近，手指慢慢伸进他肠道中按了几下，才将注射口顶入他肠内，揉着他腹内盘结的肠子缓缓往里推营养液，“肚子不舒服了就告诉我。”